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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榜样】重庆好人彭先述、曹兴梅:医生夫妇19年倾其所有 给弃婴一个幸福的家
“多多很不幸,父母把她抛弃了;多多很幸运,我们发现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在古稀老人彭先述的抽屉里,珍藏着两个发黄的日记本,这句话,就写在了这本日记的第一页。
从2003年5月3日开始,一对50岁白衣天使夫妇原本平静富足的生活,因一个弃婴“多多”的到来彻底打破,并永远牵系在一起。
19年来,夫妇俩倾其所有,费尽艰辛,就为了给“多多”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如今,彭先述和妻子曹兴梅虽已古稀,无房无车无存款,彭先述还要早出晚归“打工”,但是他们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结缘 只因向角落多看了你一眼
2003年5月3日下午5点多钟,从昆明开完学术研讨会的彭先述医生刚回铜,就马不停蹄赶到妇幼保健院病房。当时正值非典时期,不管多忙多晚,他都要去查房。
和病人交流时,一位中年妇女告诉他,“这两三天听到窗外对街垃圾台附近传来婴儿的啼哭声,起初还有点大声,今天就没声了。”彭先述正准备查完房去垃圾台看看,这时一名护士走进来,把他带进医院一间很少有人出入的杂物室。
打开房门,原本黑漆漆的屋子透进一丝光亮,彭先述一眼就看到了屋角一把藤椅上,有一个半敞开的红色小毯子,里面有一个婴儿。
打开毯子一看,彭先述顿时心都揪紧了。只见小娃娃肚子上吊着脐带,额头上还有一个留置针头,蜡黄的小脸上有许多被蚊虫叮咬后肿起的红疙瘩,肚子和腿上有多处被蟑螂叮咬后的血痕。
孩子因饥饿和中暑已经奄奄一息,也许是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婴儿微微地睁了一下眼又闭上了,眼里布满血丝,眼看就要昏迷过去。彭先述立刻拿来一杯温开水,用棉棒沾水给孩子湿润嘴唇,孩子舔舐后很快又睁开了小眼睛。待孩子清醒有一会儿后,彭先述才用勺子将水一点点喂下。
当时,彭先述有一套单位的集资建房,就在医院大院里。彭先述赶紧回去和妻子曹兴梅说了这个情况。早年,曹兴梅曾在中和、文曲卫生院工作,后辞职照顾家庭,“好可怜哟,这个娃娃,生下来就遭遗弃了。人家是一条命呀!快点,我们去把孩子抱来。”夫妻俩返回小屋,将娃娃抱了回来。
因彭先述已有一儿一女,小娃娃的到来,虽全家人都不反对,但是也如同一个烫手山芋,让夫妻俩有些犯难,决定暂时收养。
坚定 夫妻俩决定给孩子一个家
在向单位领导汇报并征得同意后,夫妻俩连夜跑去步行街给孩子买来了衣服尿片和奶粉奶瓶。把孩子洗净,在被蚊虫叮咬的地方上药,穿好衣服,递上奶瓶,饿极了的孩子开始拼命吮吸起来。
“命不该绝呀!多可怜的一个小生命!”吃完奶粉,孩子一下子恢复了活力,夫妻俩看着粉嘟嘟的肉球,无限感慨。当晚,夫妻俩盘坐在床上,商量着给孩子取名。
“就叫‘多多’吧!希望她今后能快乐多一点,幸福多一点!”彭先述沉思了一会说出这个小名,立即得到妻子的赞许。
此后,家里多了一个小生命,一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当时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的曹兴梅更是专心照顾着孩子,多多经常生病,一发烧就好几天才能退,一家人经常夜不能寐。
就在多多七八个月的时候,彭先述夫妇俩发现,她不像其他孩子一样会翻身、会爬,便带她到重庆新桥医院进行检查,检查结果确诊为脑瘫。
当时,已经有好几个外地不能生育的收养者提出收养意愿。经过对收养意愿者的一个个“面试”,彭先述夫妻都没有找到一个满意的。有的听说孩子有脑瘫,今后可能花上百万治疗,还可能一辈子生活不能自理,都吓得打了退堂鼓。最后,彭先述全家做了一个坚定的决定,就让多多成为他们永远的家人。于是,夫妻俩去派出所给孩子上了户口,取了个大名“彭谊多”。
“2007年2月16日,多多今天摔了一跤,额头上出现一个大青包,我们心疼极了,今后一定要好好照看她”“天气太热了,记得把空调开起,不要让多多中暑了,只要人不吃亏,用点电费算什么!”“今天是多多生日,她到我们家已经6年了,我们每时每刻都想着多多健康成长”……这些话语,在彭先述厚厚的两本日记本里随处可见。日记本里记录了多多成长的点点滴滴,见证了这个家对多多成长倾注的心血,也刻画出两位老人无限慈爱的善心!
医治 夫妻俩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在得知彭谊多的病情后,彭先述夫妻俩并没有放弃为她寻找医治的机会,只要了解到哪家医院哪个专家厉害,他们就立马背着孩子前去医治。但由于病情严重,彭谊多依然没有康复的迹象,一直不能走路。
彭谊多4岁那年,情况愈加严重,足部反转变形,如果不进行手术,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正常行走。彭先述夫妻俩心里焦急,多方打听、联系咨询专家,终于预约联系到重庆西南医院专家到铜梁中医院进行手术,这才控制住病情,但彭谊多仍然是全身瘫痪。
从那时开始,多多就必须服用“神经节苷脂”,每个月需要一万多,彭先述夫妻俩买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几年下来,彭先述的工资几乎都变成了孩子的医药费。然而夫妻俩对自己却非常苛刻,有好几年,夫妻俩没有买一件新衣服。儿女成家,夫妻俩都爱莫能助,但儿女毫无怨言。
彭谊多12岁那年,夫妇俩又将她带到北京中日友好医院进行检查,专家说需要尽快进行手术,不过仅手术费用就需要20多万元,这让老两口犯了难。
“砸锅卖铁,就是贷款,也要把多多的手术做了。”这是夫妻俩一致的决定。他们取出全部的积蓄,又去亲戚那里借了一些,加上大女儿帮助的2万元,夫妻俩揣上东拼西凑来的20万元,带着多多踏上去北京中日友好医院治疗的征途。
因为没法立即入院,也不知何时能手术。为了节约开销,夫妻俩舍不得住宾馆,就去医院附近寻找价格最便宜的地下室。天太热了,他们舍不得每天增加的空调费,就去附近商场蹭凉风。但是为了满足多多的愿望,夫妻俩还是奢侈了一回,在入院的头一天,带着孩子来到天安门广场,拍了一张合照。
在医院两个月,坚强的多多先后接受了脊束神经分离和腿部矫正两个大手术,夫妻俩日夜陪伴在旁边,每次看到孩子被推进手术室半天没有出来,或者被固定在支架上久久不能动弹时,夫妻俩心疼不已。
“我们挺幸运的,得到组织的关心,也遇到很多好心人!”彭先述说,在重庆车站和北京地下通道,很多不认识的人看到两位老人推轮椅,过坎儿时很费劲,他们都会帮一把。区妇幼保健院院长在彭先述出发前,叮嘱他安心给孩子治病,不用担心工作;多多手术没多久,彭先述就收到了单位、同事的爱心捐款2万多元,几天后,区民政局又为其送来了1万元救助金。“院长看到我发回去的一张照片,便倡议全院职工捐款。多多出院回来这天,院长还安排车辆到火车站接我们。”说到这里,彭先述红了眼圈,“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组织的,只有更加拼命地工作。”
幸福 多多已成为这个大家庭快乐的一员
两次手术都很成功,多多接着又去重庆三九医院进行半年康复训练。如今,多多已经成长为身高1米66的漂亮大姑娘了,她可以在小区漫步溜达,或者一直牵着两位老人的手,去远一点的地方逛街散步。最近,她还拍起了抖音。
“爷爷奶奶年龄大了,我要努力学习,希望今后能自食其力。我的愿望是开一个超市,在超市门口挂上五颜六色的大气球。”多多说。虽然曾是一名弃婴,但她现在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幸福的大家庭,每天都过得很快乐。饭后,多多总会勤快地收拾桌子、洗净碗筷;奶奶病了,她会悉心倒水喂药;每天下班时间,她像个小闹钟一样给彭先述打电话,问多久到家……
“多多很贴心,是个温暖的大姑娘,是我们的亲孙女。以前是她离不开我们,现在是我们离不开她!”彭先述说,多多非常热爱学习,他四处去请求特殊教育学校,但学校考虑到多多的病情不能入校学习。2018年,80岁的小学退休教师秦廷芳得知这个情况后,主动找上门来当家教,也不收学费。
“听说他们一家人的故事,很感动,所以也想帮帮他们。多多很懂得感恩,前不久母亲节还给我发了红包,有一段时间我腿摔坏了,没法上课,她三天两头给我打电话问好,还托她奶奶给送水果来。”秦老师说,多多挺聪明的,现在已经学到四年级的课程了,成绩还不错。
“养育了多多快20年,虽然在她身上花去了100多万元,以至于我们老两口无车无房无存款,但是我们从不后悔。现在政策很好,政府还为多多分配了30多平方米的廉租房,并办理了低保、重度护理补贴、贫困残疾人生活补贴等补助,每月补贴800余元,每年春节等节假日也常常开展慰问活动,这大大地减轻了我们家的经济负担。对于她今后的生活,还是现在最让我忧心的事儿。”彭先述说,他和妻子都是古稀老人了,身体也不好。为了能给多多多留一点积蓄作为今后的生活保障,2017年,退休多年的彭先述接受了渝大医院返聘,夫妻俩十分节约,省吃俭用下来的每一分钱,都存入了多多的小金库。
(编辑 曾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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