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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享铜梁·看安居】人物繁华好安居

铜梁区融媒体中心 06-21 19:21

人物繁华好安居

李明忠


安居在春秋时期是巴国垫江(今合川)属地,隋朝开皇八年(588年),安居境内设赤水县。一九七八年,波仑鼓楼山发现了东汉岩墓,出土了一批陶俑、陶猪、陶鸡。这表明在汉代时安居已有村落。唐开元二十三年(735年),巴川置县,安居属于巴川县。据《安居镇志》载,在隋唐时,安居已是涪江下游的繁华场镇。明成化十七年(1482年)至清康熙元年(1662年),安居复置县治。明末清初,四川持续战乱,人口锐减。康熙二年(1663年),安居撤县,并入合川。雍正六年(1728年),安居分官而治,设巡检、把总各一人,助县署主持地方公务。道光十三年(1833年),撤安居巡检。从1728年至1833年,安居为铜梁政权副中心。民国八年(1919年)安居变为乡镇,直至当今。

光绪《铜梁县志》有这样的记载:安居“依山为城,控龙门,赴铁马,仰接遂普,俯瞰巴渝,涪江历千里而入境,与篼溪、琼江、乌木溪水会于城下,绕城三匝,陷为深潭”。这座山水之城具有典型的巴渝地域特征,至今仍保留着明清山地建筑的历史风貌,老街跌宕起伏,蜿蜒曲折,民居依崖吊脚,借天造屋,宫庙飞檐翘角,古香古色,传承了悠久的文化底蕴。

古镇一角 (郭洪 摄)


安居,顾名思义,就是安定地居住、生活。安居得名有以下三个原因:

其一,安居江河纵横、风景秀丽、利于繁衍生息,商贸往来。

城隍庙玉皇阁是瞭望古城全景的最佳点。登临极目,安居白雾茫茫,如一幅巨型水墨画展开在天地之间。涪江、琼江从远方奔来,在迎龙门欢腾拥抱,汇成一江碧水蜿蜒向东注入合川境内的嘉陵江,滚滚浪涛给古城带来灵秀之气。鸥鸟翩飞,江岸湿润而芬芳;烟雨朦朦,九宫十八庙香烟弥漫;钟声袅袅,诵经之声远近相接。每当夜幕降临,从迎龙门到莲花桥两岸停泊着上千货船,桅灯点点,辉映万家灯火,如数不清的流萤在晚风中飞翔,梦幻而古老。安居依山傍水,风光绮丽,有“化龙钟秀”“飞凤毓灵”“波仑捧月”“石马呈祥”“琼花献瑞”“紫极烟霞”“关溅流杯”“圣水晚眺”八景。这当中最具江城特色的是“琼花献瑞”。每至夏季,涪江水涨,浑黄的洪涛奔腾而至,与琼江千顷绿波交流激荡,形成广阔的江面。涪江水大流急,从江底贯入琼江江心,层层涌出,清浊分明,似琼花绽放,姿态万千。有诗赞曰:五月江城珠错落,半篙春水玉玲珑。

水路通过涪江,上溯四川重镇遂宁、绵阳、江油,顺流直下,通往合川、重庆,出三峡,直下武汉、南京。明初时,安居就是物资集散地。川西的药材、川北的谷米、川中的盐糖、荣昌的麻布、大足的小五金、铜梁的土纸都在这里转运。江岸号子震天,码头人来人往。船工的身子捂热了江边石头,力夫的脚步惊起了子夜鸡鸣。湖南、湖北、广东、广西、福建、江西的客商相继在安居修建会馆。“昼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就是当年繁华的写照。从安居后河沟走出的湖广巡抚王俭感叹道:“非土著者,十逮二三。”人流熙来攘往,南腔北调,各种文化激荡交融,缤纷多彩地造就了安居。安居人见多识广,有了雄视川渝、放眼天下的胸襟气象。

安居古城高踞江岸,城、江落差大,从江边进入城中,必须经过崎岖的步道和陡峭的阶梯,琼江和涪江形成天然屏障,拱卫着古城的安全。民居簇拥,高低错落,安全无忧。据史料记载,近百年来,安居发过四次特大洪水,主要街道安然无恙。

其二,安居属于丘陵和平坝交替的地貌,土壤肥沃,是名闻远近的鱼米之乡。

粮食作物旱涝保收,颗粒饱满,成色纯净。甘蔗糖分重,花生产量高。高坡连绵,野草丰美。敞养的山羊肉质紧细,烹炒鲜嫩,油炸绵酥,粉蒸清香爽口,清炖回味悠长。

朝霞满天,江面波光粼粼,渔船收网了,金甲银鳞欢快蹦跳,渔民带着青鱼、岩鲤、鳊鱼、江团、黄辣丁满载而归。

一到深冬,安居江面就展开一幅壮丽画卷:帆篷升起,号子响起,船工身子前倾,船桨击水,船头剪开一江绿绸,身子往后一仰,桨声欸乃,船尾泛起满河梨花。一船船莲花白、白萝卜、红萝卜东下嘉陵,驶往重庆,满足山城市民的口腹之欲。安居的莲花白像一个大面盆,最重的四公斤以上。莲花白有多种吃法:醋溜,辣椒、花椒炝炒,加上蒜泥,几滴香油,麻辣鲜香;也可凉拌,码盐,挤出渍水,在滚水里过一下,加糖,淋上香油和醋,清香甜脆。莲花白又叫包心菜,一层又一层,裹得紧致密实,是爱情的象征。每逢有新人走进婚姻的殿堂,好心人就会祝福他们像莲花白越裹越紧。安居最出名的酒罐萝卜,细颈鲜红,肚子雪白而滚圆,炖汤入口化渣,腌泡香脆,入口食欲大开。每到年关,家家户户柴火熊熊,红润的腊猪蹄和白嫩的酒罐萝卜在汤锅里翻来滚去,飘出一屋醉人的年味。

安居养蚕,远溯汉代,是闻名川渝的蚕桑基地。《华阳国志》有这样的记载:垫江(今合川)以西,土地平旷,种有桑麻,丹漆。这里的蚕产卵率、出蚕率都高于他地,蚕丝洁白纤细,织成绸缎轻盈飘逸,远销海内外。丘峦起伏,青松翠柏漫山遍野,杨柳婀娜,修竹亭亭,黄砂淤积江岸,鹅卵石横陈河滩。安居的古城墙、宫庙、街道,以及大户人家的砖木瓦屋,普通民居的穿榫夹壁房,无一不是就地取材,物尽其用。物产丰富,市场兴隆,安居旧时有粮、油、盐、糖、酒、布、丝绸、药材、饮食、旅栈、铁匠铺、油榨房两百余家。

其三,安居重教育、尚文化,是人才辈出之地。

在北宋,铜梁出了大学问家苏汝厉,拒官不做,隐居民间,创建龙门书院,把安居带入文明的曙色。龙门书院藏书万卷,名重一时,就连大书法家米芾也慕名而来,留下墨宝。有这样的基础,才有后来从乐和乡下考中进士的度正,官至礼部侍郎。度正心系乡梓,创办乐和乡学,培养青年才俊。当时,战乱不断,饥荒连年,地震、洪涝肆虐,饥民尸横遍野,盗贼蜂起,教育依旧没有荒废。自明朝以降,安居盖大成殿、戟门、棂星门,建明伦堂。士绅捐金,民众投劳,选贤能传道授业,于是,棠文书院、琼江书院、崇德乡学、玉堂书院、青藜书院等相继诞生。“书楼遥望遍桑麻,比户相邻耕读家”是当时的写照。学子蜂拥而来,弦歌不绝,人文蔚起。一代代青年才俊走出古城,袅袅前行,渐行渐远。从宋朝到清朝,安居出进士23人,举人78位,贡生67名,拔贡、岁贡117人。其中,安居王胜宗一门,最为显赫,祖孙父子联袂翰苑,治民封疆,“一门六进士,两朝四翰林”的佳话流传至今。

优秀人才光耀千年,是古城最为持久、最有影响力的名片。

到了近代,安居也是名士云集。邱少云少年时,曾在安居樊家面馆打工,初涉江湖,品味生活的甘苦。刘伯承指挥顺泸起义失败,被刘湘悬赏缉拿,潜到此间,休养身心,伺机买舟东下,奔赴江西,参加八一南昌起义。黄埔军校因抗战西迁成都,在安居短训指挥员,紧急送往前线,挽救民族的危亡。著名音乐家刘雪庵为军校学员教唱抗日歌曲,鼓舞抗战到底的意志。安居还走出了中国龙舞艺术杰出传承人黄廷炎,指挥九龙方阵,腾舞天安门广场,为新中国五十周年国庆送去吉祥与欢乐。

名流俊彦从安居走出去,天下游客潮水般涌进来。行走安居,游人屏住呼吸,停下脚步,一脸惊喜。这是因为,在而今,古建筑的拆除重建,见惯不惊,老街已是克隆,古城难见真身,栏杆拍遍,手掌沾满岁月的灰尘,游客却不知道看什么。在安居,原汁原味的旧屋古街扑面而来,恍若时光倒流,过去的生产情景和生活方式浮现在眼前,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情,五味俱全,如痴如醉。

这就是乡愁,是触动心灵、充满归宿感的温情,这份情不需要想起,永远不会忘记。


黄埔军校旧事


文庙是安居的学宫,明成化十六年(1480年)建,背靠化龙青山,俯瞰琼、涪碧水,显得风韵清雅,气势雄伟。

陆军军官学校(安居旧址)郭洪 摄


从会龙桥拾级而上,经过吴翰林院,危岩高耸,步履所触,回音相随,如是在清晨和深夜,万籁俱寂之时,可以听出石级声音的变化,从下往上,由低沉浑厚逐渐变得铿锵高昂,婉转悠扬,悦耳动心。

进入棂星门,宫墙、泮池、泮桥、大成门依序排列,钟楼、鼓楼环伺左右。建筑以大成殿为中心,对称分布,坚实而精致。登临文庙,雄风入怀,视野空阔无边,安居古城、远山近水尽收眼底。文庙选址于此,一定是考虑到这是庙校合一的精神家园,有化民育才的作用。琼江书院、崇德书院比肩而立,乐舞典雅,弦诵之声远近相接。安居不仅物产富庶,还有诗与远方。一代代学子怀揣梦想,在这里眺望神州,然后买舟东下,过夔门,出三峡,乘长风破万里浪。

如果没有特别的变故,文庙的气氛一直都是古朴娴静,温文尔雅,可是,到了1938年6月2日,代之而来的是沙场点兵的杀伐之气。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四期从武昌抵达安居,在此驻训,马蹄声碎,战旗飘飘。

当时,抗日的烽火已经燃烧到大半个中国,东北沦陷,华北失守,上海沦为孤岛,南京惨遭屠城,武汉战事激烈。侵华日军沿长江追杀而上,兵锋直指战时首都重庆,妄图速战速决,结束中国战事。

早在抗战开始的时候,国民政府做出“以空间换时间,积小胜为大胜”的战略决策,并迁都重庆。所有的政府机关、工厂、学校、物资和人员纷纷西迁四川、云南、贵州,保存中华民族的命脉。

一九三七年十月,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第十三期学员在南京入伍,十一月一日,在庐山举行开学典礼,到一九三八年一月三日,校本部西迁成都。在此之前的一九三七年八月中旬,军校教育长陈继承奉命主持校本部西迁事宜,本部师生从南京出发,经过九江、武汉、长沙、常德,沿川湘公路徒步行军,转进四川铜梁,一路风雨兼程,艰苦跋涉四千多公里,演习、宿营、警戒、搜索,教学与实践结合,争分夺秒,为抗日前线培养指挥员。学生饱尝餐风宿露、日晒雨淋的艰辛,途中死伤达六十多人。

军校在铜梁驻训,分别驻扎在铜梁中学、虎峰场、计都寺和安居文庙,总队部在凤山公园武庙办公。在校学生编为第十三期一总队,十四期第一、第二总队和十五期第一总队。后来,青年军、空军一部入驻旧市坝,陆军也不断开来,铜梁的交通、通讯和给养发生极大困难,于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本部于一九三九年元月迁驻成都,留在铜梁分校的部队为新招学生组建的第十六期二总队和归校督训的两个步兵团。二月份学生陆续到齐,正式开课,本期学生绝大部分是铜梁的热血青年。

虽说安居是抗战大后方的江边古城,却依旧弥漫着民族危亡的紧张气氛:每天听到的都是坏消息,重庆又挨炸了,烧毁了多少建筑,炸死多少人。随着流亡同胞的涌来,又一座城被敌人占领,又一支军队打光的噩耗也在传播。在寒风凛冽的街头,时常可见倒地不起的难民。难童衣不蔽体,白天乞讨,寻食充饥,夜晚露宿街头,孤独可怜。  

军校开展救助,创办中正孤儿教养院,收容难童一百二十多名,开设理发、园艺等学科,教给他们独立谋生的本领。安居商会、行帮捐款捐物,赞襄此举。军队眷属洗衣缝补,用温情的手指抚平孩子们心中的伤痛,用抗日歌曲鼓舞生活的信心。难童有了自己的家,精神面貌为之一变。宋美龄闻讯,前去安居视察慰问,教养院朝气蓬勃声名鹊起。两年后,二百余人学生毕业,且能独立生活,教养院规模扩大,划给中华救济总署继续办学。

战事吃紧,黄埔军校格外紧张,学员紧急征召,速成毕业,源源不断补充前线兵力。

一九四零年十一月,十七期二总队一千三百七十四人在铜梁毕业后,黄埔军校结束了在铜梁的办学史。

在铜梁入伍,短训后的六千五百九十四名学员,大多战死在抗日战场。

铜梁老城小街(今明月广场北侧入口处),曾建有一座忠烈祠,供奉了自建城以来,有史料记载的历代英烈的灵位。那时,在每年清明节,县里主官率城中百姓,以三牲之奠,告慰九天之灵。


浪尖上的端午


安居端午划龙船真是好看。

人们顶着烈日,奔向江边,踮着脚,伸着脖子,站成焦急而又耐心的长龙见首不见尾。

抢鸭子(柏强 摄)


日丽天蓝,潮平岸阔。引凤门、迎龙门、琵琶嘴、黑龙嘴搭起彩棚。商贩摆摊设点,操着不同的腔调,招徕顾客。花鼓打响清脆,魔术变出笑声,猴子敲锣齐天大圣棒打妖精,冲冲糕、油果子、花生糖香味弥漫吸引馋虫,游人熙来攘往挤挤挨挨眼看就要挤爆江岸。

鼓乐骤然响起,哗啦啦冲开江面,推起波涛,船首燃起高香,端出煮熟的白肉,在香案上供好龙头。

主持插上香,抓起脚边的公鸡,掐着鸡冠,见鸡血渗出,赶紧点画龙睛。鞭炮炸鸣,火闪烟腾,鼓声咚咚,擂得地皮直跳,两条巨龙呼地一声腾起,翻飞旋转横冲直撞,江面突然洪波翻滚,雪浪冲刷江岸发出巨响如山崩地裂。

船出江了,是商界和协会的花船。临近的关溅、高楼镇与合川的太和场都驾着龙舟赶来抢江。花船一露头就比阔斗狠,似要拼个你死我活。先看船身,一律新刷了黑漆,披红挂彩,方头高尾;再看装饰,你有二龙戏珠翻江倒海,我来猛虎长啸气吞山河;你有一串串红灯笼高挂船篷,我有一把把油纸伞绽放舱顶;又看步态,你行舟劈波斩浪气度雍容,我打浆潇洒遒劲从流飘荡。船舱里,客人们喝茶吃烟,猜拳行令,有的高谈阔论,预测竞渡的输赢。船老大一边摇扇,一边望着龙舟来的方向,悠闲的气度写在眉间。

前方响起鞭炮。隆隆炮声丈量着江的长度。吼声隐约传来,日光跳荡的江面荡来一排龙舟,细看有七艘,赤橙黄绿青蓝紫,拼死拼活往前冲。鼓声咚咚直直地刺破江天,又狠狠砸进橹手的耳鼓,统一着击桨的节奏,船桨起落像无数砍刀劈进江水,江水似乎疼痛无比忍无可忍拼死挣扎乱翻乱滚,风头推送波峰,后浪碾压前浪。龙舟颠簸起伏,你追我赶,寸步不让。渐渐的看清楚了,船头站着指挥,头戴白草帽,身着白绸衫,摇着折扇,喊着号子。细看龙舟,狭长细窄,船身轻薄,形如刀片,龙头呲牙咧嘴浓墨重彩,龙尾简笔勾勒遒劲高跷,鳞甲斑斓五彩灵光闪闪。赛程渐渐短了,龙舟开始冲刺,鼓手纵身跃起,双槌齐下,使劲全身力气。摇橹手肌腱隆起青筋绽起前推后搬齐声吆喝,龙舟并驾齐驱刷刷彪飞拼死拼活往前冲。哪怕是狂风扑面,江水倒灌,也不停留。你看那船尾的旗帜,无论是龙旗、虎旗、北斗七星旗、八卦连环旗,无一面不是拼命招展,催逼着可贾的余勇和必胜的信心。汗水砸响船板,嘶喊近似于嚎哭,波涛涌阻碾碎穿过,逆风裹挟一把推开。两只龙舟领先一程,比翼齐飞,似乎有约在先同赴终点。观众居心叵测,拼命喊着加油,却又突然沉默,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说时迟,那时快,红色龙舟突然发力冲锋在前终成群龙之首。岸上的欢呼、喝彩如同汹涌奔腾的江水声震天地一浪盖过一浪。

快到终点了,一个橹手纵身一跃,插进江水,一群橹手跟着跳了下去,奋力前游抢鸭子。那鸭子事前灌了酒,醉眼蒙眬在岸边闲游,突然见到“魔爪”乱舞,猛然清醒过来,声声尖叫,扑闪双翅,贴着水面飞起来。橹手扑了空,扑出一阵阵哄笑声。第二艘龙舟冲来了,又一群汉子扑进江水,加入抢鸭子的队伍。船靠岸了,橹手飞身下船,一窝蜂涌去彩棚,人抬人,人叠人,人举人,伸长手臂,抓抢悬挂在棚门上的红包。呐喊声,鞭炮声、锣鼓声交织在一起,江天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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