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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铁窗诗社》编导手记:家国大爱间的深情抉择
“红岩”之于我,并不陌生。小学时,读本里“江姐”的故事、《红梅赞》的旋律早已深植脑海;中学时,有幸聆听《红岩》作者之一、渣滓洞监狱脱险志士杨益言的讲座,并得之亲手赠书;大学时,歌乐山上白公馆和渣滓洞遗址是每年“11·27”必去之处。
然而,当我接到纪录片《铁窗诗社》第三集撰稿任务时,我却发现,我并不如想象中那么了解“红岩”。这两个沉甸甸的字后面,是原本意气风发的鲜活人生,他们是父亲、是母亲、是儿女,有柔软的亲情与爱情。但在面对家国大义时,他们毅然作出了最为艰难却又最为深情的抉择。
在渣滓洞大屠杀中牺牲的刘振美是“铁窗诗社”的发起人之一,同时也是纪录片《铁窗诗社》第三集《心花》的重要人物。为了能够更全面地了解这位烈士的生平,探究他为何会抛弃偌大的家族产业去做一名“叛逆”的革命者,我们辗转找到了烈士的女儿邓玲教授。

刘振美第三次被捕时,邓玲还只有2岁多。在与邓玲教授的交流中,她熟练地背诵起父亲在狱中所作的诗《无题》。“余生入狱何足畏,且看中天日影移”——这句诗不仅被当年渣滓洞监狱狱友广泛引用,更成为了指引邓玲走近父亲、理解父亲的明灯。
邓玲还数次提到父亲的另一首诗歌《寄小朋友》,那是刘振美写给那个年代的小朋友的,其实也是写给她的。父亲在信中鼓励小朋友们要不惧艰辛,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往直前。“在我遇到困难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想起父亲在狱中所经历的一切。他的勇气和坚韧,给了我继续前行的力量。”邓玲说。
我仿佛能感受到,那一刻,她是多么渴望能够在父亲温暖的怀抱中抬起头,亲耳听到父亲对自己温柔的嘱咐啊。

因此,在情景再现拍摄的诗歌吟诵环节,我们选择了刘振美最有代表性的诗作《无题》,并在表演者面前放了一把椅子——当光束打来,仿佛给灰尘披上了金色的薄纱。那里仿佛坐着一个小女孩,穿越时光,聆听着父亲的吟诵。
在歌乐山下,见到杨汉秀女儿李继业时,我仿佛看到了烈士的影子,她的眉眼、神态,都与老照片中的杨汉秀有着惊人相似。
杨汉秀出生于一个军阀家庭。她毅然决然地背叛自己所属的阶级、投身革命的故事,我此前已经有所了解。但在李继业老人的讲述中,我得知了更多感人的细节。最让我震撼的莫过于杨汉秀以回老家收租为由离开小女儿去渠县参加起义时,李继业还差三天才满两个月。
李继业老人说她经常在想,妈妈离开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不是流着眼泪走的。
作为一个母亲,听到这里,把自己代入那个狠下心放下嗷嗷待哺孩子的时刻,也不禁眼眶噙泪。

“铁窗诗社”的成立,离不开杨汉秀等女牢姐妹向看守争取来的开春节联欢会的机会。在那个巴掌大的放风院坝里,去过延安的杨汉秀还带头扭秧歌,为刘振美、杨虞裳等人在楼上监室举行“铁窗诗社”成立大会做了最好的掩护。
“妈妈一生无论什么时候,哪怕随时都有可能牺牲,她想到的都是党和国家。坚定的信仰支撑着她。”李继业老人告诉我们,这也是母亲带给兄妹几人最大的影响。她的哥哥学土木建筑专业,毕业后主动申请到边疆去工作;学医的姐姐一毕业就参军,申请到新疆,一辈子在边防哨卡当军医。
《铁窗诗社》片尾,当《囚歌》响起时,你一定能感受到,“红岩”离我们并不遥远,那些“向死而生”的诗句,在短视频时代依然能灼痛灵魂。每个面临困境的现代人,都需要一句“用变秋天为春天的精神”来劈开迷雾。这不是怀旧,而是新生:当年轻观众为蓝蒂裕的遗嘱落泪时,他们接过的不是历史的灰烬,而是一颗永不熄灭的火种。
文/第三集《心花》撰稿李慧敏
编辑何冬梅
审校蒋国明
